大陆买不到橘子酱, 如买不到亲人的拥抱。
出门 。菜场门口。拐弯。 好称出黄昏的重量。
秤砣分明的祖母的脸 在记忆里被一遍遍洗出来。
我满是黄瓜番茄土猪肉的童年往事 誊不上家谱;
不能为外公给我买过小木马的人生作脚注。
到家以后
我的头发上挂满了钥匙。
我急切地想把它们染掉: 染成隔着海的狭都可以
被父亲看到的颜色;
200公里的红留给姐姐, 130公里的蓝亮给弟弟。
钥匙繁多我一把也摘不下来 ,
蜡在家门口像失去了亚当和夏娃的苹果树:
禁忌是挑不破的谜语,我被蒙到窒息
我亲吻玻璃, 亲吻遗嘱,
担心舅妈隆起小腹里的表弟怕黑,
在早晨八点打开所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