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誓言吻斜 又在生长戒指的地方 斩出一脉赤道 岩石的手掌 十股岩浆的眼泪 凝固 ——扣响地核的囚笼 体外的金属 才能照亮 皮肤表面下 鲜红的河流
吻过火后 我蒸发成 一个失败的中文系 一场流泪了半个世纪的雨 没有牙齿的诗 一遍遍咬伤我 所以我全身的血 都得睡到土地下边儿 睡到飞驰的夜晚下边 像打点嫁妆一样 打点遗嘱 终点站是海 死亡是海 是水的加法
躺着 眼泪从脸颊 分岔 往耳廓里 倒灌一片海 沉甸甸的盐 坠落 坠落 我长出更多 冬天的头发 但我仍一遍一遍磕破额头 一遍遍长出牙齿 ——我寻找安全的镰刀 寻找红色的幸福
咬合以后 我的疼痛长出茧 口腔变成一只蛀空的心室 手写的恐惧 一只只方形的 没有名字的眼睛 歪斜 (看着我。)白色的盾牌倒塌 更换我的童年: 我长出玻璃的牙齿 生活的敲击下 不凋落 只破碎
怎么去谈死亡, 怎么去写没有名字的信。 还没有人告诉我祖父的名字, 他死于 一个父亲还未认识母亲的早晨。 梦中:祖父手捧红矿石, 向我走来, 融化着,仿佛掌心在滴血。 朝向西方的床, 也是被上帝吻过的坟墓。 所以:我仍是一个 还未有过信仰的人, 仍还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