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蜡
  • 阿克琉斯在南方

     

    把誓言吻斜

    又在生长戒指的地方

    斩出一脉赤道

    岩石的手掌

    十股岩浆的眼泪 凝固

    ——扣响地核的囚笼

    体外的金属

    才能照亮

    皮肤表面下

    鲜红的河流

  • 一列火车卧轨幸存

     

    吻过火后 我蒸发成

    一个失败的中文系

    一场流泪了半个世纪的雨

    没有牙齿的诗

    一遍遍咬伤我

    所以我全身的血

    都得睡到土地下边儿

    睡到飞驰的夜晚下边

    像打点嫁妆一样

    打点遗嘱

    终点站是海

    死亡是海

    是水的加法

  • 丰收

     

    躺着 眼泪从脸颊

    分岔 往耳廓里

    倒灌一片海

    沉甸甸的盐 坠落

    坠落 我长出更多

    冬天的头发

    但我仍一遍一遍磕破额头

    一遍遍长出牙齿

    ——我寻找安全的镰刀

    寻找红色的幸福

  • Dentist

     

    咬合以后

    我的疼痛长出茧

    口腔变成一只蛀空的心室

    手写的恐惧 一只只方形的

    没有名字的眼睛 歪斜

    (看着我。)白色的盾牌倒塌

    更换我的童年:

    我长出玻璃的牙齿

    生活的敲击下

    不凋落 只破碎

  • 蜡封

     

    怎么去谈死亡,

    怎么去写没有名字的信。

    还没有人告诉我祖父的名字,

    他死于

    一个父亲还未认识母亲的早晨。

    梦中:祖父手捧红矿石,

    向我走来,

    融化着,仿佛掌心在滴血。

    朝向西方的床,

    也是被上帝吻过的坟墓。

    所以:我仍是一个

    还未有过信仰的人,

    仍还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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