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谈死亡,
怎么去写没有名字的信。
还没有人告诉我祖父的名字,
他死于
一个父亲还未认识母亲的早晨。
我在除夕夜的“阿门”声中
认识他。
带着乡音的祷告,带着
乡音的旧烛台。
一对蜡烛生长得同我一般高。
十七岁的夜晚里
我想到沉睡
于黑暗的可能。
梦中:祖父手捧红矿石,
向我走来,
融化着,仿佛掌心在滴血。
我年轻的木质小刀,
在日记封面刻下十字,
模仿祖母日历上烫金的印记。
朝向西方的床,
也是被上帝吻过的坟墓。
所以:我仍是一个
还未有过信仰的人,
仍还醒来。
202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