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一盏生了锈的灯 漏下几点灯油 在桌面上灼出一条 通红的心跳 我用苛求的神经细胞烧穿 文字的哑谜 我的眼睛终于生了茧 这多像一个宗教仪式
我也曾经拥有,一棵只会开花的树 我时常戴着一只天青色的面具 ——我也曾经拥有,所有的白天与夜晚
和儿时的旧玩偶说晚安 和床头未写完的信 与隔着邮戳互寄思念的人 默道晚安 和小美人鱼看到的 最后的紫色太阳说晚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 日历一天天薄下去 去年的日历早已用完 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底座 上面沉淀着 岁月的根基
身体里布满了蜿蜒排列的 深蓝色的礁石 只有深蓝的海底 才会流出鲜红的血 绝望的手将礁石排列成 下一个周日的形状 我在世界流血的声音中 梦游般无力地漂浮 飘浮,飘浮, 与命运擦肩而过
是谁的手持一支破损的试管 执一把生锈的镊子 测 一捧月光的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