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还有些事情很难改变

比如我因笨手笨脚 打翻了本应拥有的爱情

比如显而易见地 我的河水与世界的港口之间

隔着 半个入海口 四又三分之一的风暴 和

一个灵魂

又比如我用安葬夕阳的身体收留流浪

再用火化天空的方式

燃烧沉默与生命

再比如我与河流并肩赤足而行

我记得 你尝试用摇曳不定的黎明和夜晚

拉我起来 离开被时间污染的历史

每一次重逢与离别 都是这个颜色

只是它在溶进我的血液后 时深时浅

我还记得最后一轮太阳

死于骄傲的样子

以及我怎样为她在一叶古舟前下跪

泪水凿穿所有冰川与草原

而所有冬天苍茫的大地

都是我潦草而有力的手稿

“而你 或许你得和宇宙一样

一生只得做一个学不会沉默的哑巴

用点燃星辰的方式 点燃世间所有尘埃

再要学会成为一杯酒

斟满风里漂浮的所有时间和空间

递给在太阳下晾晒感情的每一个人

但最要学会的 是安然地去当一杯没有人接的酒

把自己洒向大地

洒向丰收与贫瘠的接壤之处”

那时所有夜晚都会在我怀里微微发抖

我们会互相拥抱 以穿越所有人类寒冷的纪元

在炉火和岩石的中心

我点燃一加仑的冬天

将一指干涸的手骨

戴在一环泉水般的戒指上

像一条街道一样

住进一个流浪汉的饥饿里

——去吧，去吧

总有几株幼嫩的春天

从岩石与大海的裂缝间

艰难而优雅地爬出来

尽管他们很可能 在这荒凉的峡谷中

自由而骄傲地流淌了没一会儿

就以鲜花般凋零般的倔强夭折了啊

指尖总能找到发光的栖木 像是一对折断的翅膀

我总觉得它们用十个空洞的月亮看着我的时候

像是有十个新鲜的处暑和大雪一齐凝望

记住它们的颜色 记住它们的质感 记住怎样用它们存活

记住存活的样子

在生活和天堂的倒影里

我一无所知 全程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