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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把家乡的蒜切成一盘雪。 皮肤冻成皱纹隐现的冰面; 可她感觉不到冷,从冰箱里 拿出冷冻两天的鱼——像我 从卧室抽屉里拿出十七岁的日记。 在母亲的颠勺里 我落回 线头杂乱的学生时期 盘子白成一道作文 盛上我读不透的命题: 虾躬成池塘里倒映的月亮 (我没告诉母亲 :我不爱西湖的水。 “南方的孩子为何在南方流浪?”) 我还没从她身上 解出一个理由。 鸡蛋饼摊成母亲的疆域: 一条皱褶就成为一道等待解读的裂痕。 ——母亲成了一道沙漠: 我执一双筷子勘探裂谷 和所有皲裂的姓氏。 (手中双行的线 也给我打上结。) “妈妈,新年的夜里我干涸。 妈妈,新年的夜里我单纯。” 20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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